暗室微光 Dairy 1025
空氣中瀰漫著布朗尼剛烤好的香氣，衣索比亞水洗、洋甘菊茶。
明天就是你生日，這是我們一起來過的地方。那天我穿黑色毛衣、白色寬褲，我還記得那些照片存在哪。那天你坐在我面前畫畫、你說過，你會陪我走進這些角落，我讀我的小說，而你靜靜陪著。
早上自己看小說不小心看到差點在心裡落淚，那些暱稱，在資料庫裡面還好多、又好清晰。清晰地像琉璃瓦上的淚滴，像你的靈魂一樣乾淨。「我用那個熟悉的詞彙轉注了更多關於你的事物，在每一次，我需要署名的時候」那些名字再也不能用了。但這些資料結構早就轉換成特地的語法，會一滴滴滲透進已經死去的生活裡。
不可能走過我們沒走過的路。晚上要去穀雨，甚至連 barterder 應該也沒換過。那天我們帶著包著餡的大福，然後禁帶外食的你偷吃。沒錯，你是沒有底線的人，做了太多關了燈才能做的事。才會一張合照都沒有，才會有所間隔，才會假裝沒變過，但只要音符一落下，就能想起去年的感覺。恍若隔世。那些 James Arthur 的歌，你承諾過但破碎的 meant to be. 你承諾要一起去加勒比海的洞穴跳水，卻擅自欺騙、下船的那個 moment. 我想我再也不會想一個人踏進ＳＦＯ的機場。你說你沒辦法再聯絡，我也沒辦法再往東邊飛或舉著旗子張揚，因為那裡太多鬼魂了。
「你現在知道愛情是怎麼一回事了。」可這樣對下一個人來說並不公平。你們大聲嚷嚷著我的自私，你可以接受嗎？你愛的人，心裡還住著一個他愛過的人。但愛有時候就是一種賭博，你得先投資時間成本進去，你念財金系，會滑著滑板穿過舟山路因為要去管一管二看妹子。我們是一個圓，但滾得太遠也太快，忘掉了路上的石頭造成的刮痕。早已傷痕累累但我假裝沒看見，你我是失落的一角，佔了彼此青澀年華但無法再破鏡重圓，少了木木之後，從 Y 0 u 變成了 Yu. 也許過了一年，他會忘了她，即使對他來說這並不容易。今天是你生日。我們認識第五年、你的二十五歲生日。原本的原本、打算二十八歲結婚的我們，要一起移民日本的我們，你去了兩次但身邊的人不是我，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，所以活好今天就好了。
我記得這是你誕生的季節，用吉他編織起的淡淡晴天，你喜歡一起沐浴時大聲唱著的旋律，釀著小酒窩問我這些音符準不準。你總唸我穿的高中體育褲太醜了，接著去蝦皮下訂熱褲，你皺著濃眉、問我你姐說過的預言準不準：「初戀是很難結婚的」故事翻頁後，我再也沒辦法獨自聽的那些歌，翻山越嶺只為能與你擁抱一場幻想、披上紅妝，後來你娶了理想，我嫁給了戶對門當，愛與不愛又何妨。
所有東西都是橘色的，我是赤焰、你是暖暖的黃光。你是釀了蜜的檸檬、在自然界即將封塵與豐收的季節，一把火燒完了我們，你是南瓜，我們要養兩顆饅頭，一顆黑的一顆白的。我喜歡看你不整齊的下排牙齒，你總燦爛的笑、你的眼角膜還留在抽屜。
從前說無懼山海，用九百九十九張車票換有你的未來，只要你在，後來你把我歸還人海，哭著說欠我的未來，下輩子再愛。
你可以接受嗎？你愛的人對你的愛只有一百分，但你愛她一百二。
在昨日的水底、有日光瀲灩的夢，我用我的詩刪節著，在每一個日子裡期待你拜訪的門。
我們在尋找的是不是對稱的關係，而你我是如此的互補，你畫過的心智圖我還記得，尖石夢田那夜你送的禮物我還留著。你是我的禮物，「你是我夢裡的螢火蟲」而我只是希望每天醒來時便看見你。沒後悔愛過你，就算沒再一起，沒說出我願意。
要送給你的禮物還沒完成，但未完成的最美，美的是回憶，回憶有所缺陷，成了你我生命中的愛與缺憾。希望你一切都好，好到能再見一面的時候，我們都不會想再哭。
五週年生日快樂、親愛的 M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