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光閱讀日記 | 感覺宋詞
向內的纏綿
唐朝是一個向外征服的時代。他的一切感官都很蓬勃,精力非常旺盛,像李白就是具有這種時代特徵的典型創作者。
但在向外的征服中,常常會忽略向內的纏綿。
後蜀和南唐的經濟穩定富有,於是人們對於很細膩的情感產生了一種眷戀。唐詩是向外的觀察,轉變回一種精細與耽溺。
詩和詞會令人產生很不同的美學經驗:詩的經驗外放,詞比較內省。
我們很難在唐詩,尤其是盛唐詩人的作品中看到處處憐芳草的纏綿,有一點頹廢的經驗。如果我們太眷戀唐,眷戀他開國的氣度與豪邁,眷戀那種旺盛的向外征服的生命力,那大概沒有辦法忍受宋的安靜,體會那種收回來的自省力量。向內的征服所要花費的工夫恐怕比向外的征服還要大。向外的征服可能是養兵千日,去征伐敵人,可是向內的征服是自己靜下來去做內在呼吸的調整。冷靜理出問題癥結,盡可能在思想,行為,言語上做出改變。
很多時候喘不過氣,並非因為寂寞,而是太多不得已,太多不想割捨。
溫潤如玉
詞開始有了凝視鏡子中自己的心情。總是晚上一個人睡不著覺,在絕對的孤獨中和自己進行對話,失去了對話的對象,幾乎變成一種深層的獨白。生命的憂愁是本質上無法排解的內容。
對於一個敏感的人來說,新愁是一定會跟隨著他的,因為他會看到所有生命的週期 — 柳樹會發芽,也會枯死,水邊的草也會有生死,其他生命亦如是。當他看到生命的流轉,便開始將愁當作一個對象,問他為甚麼每年都來。
獨立小橋風滿袖,平林新月人歸後。一種飽滿,也是一種孤獨。
人們對於物質對於自己擁有的繁華,有一定的安定感。親近水的心情和親近山很不同:水比較柔軟,比較溫和順從,沉靜反省:山則穩定,雄壯大氣。兩者帶出不同的美學經驗。
喜歡大器的人,喜歡乾淨,喜歡我們都很強,喜歡一起做喜歡的事,喜歡切磋琢磨後進步,知道甚麼該問甚麼不用,知道偷偷皺眉的原因。從容的人,想臨摹的神情和筆畫,舒服的人,成為山城歲月的風景,活得有餘裕。
我生活在有水的地方,塞納河畔,西歐威尼斯,沂風。但我是水裡的火,頭上總是有三把火在燒,怒氣指數瀕臨界線,被點燃就到處燒灼。我尊重所有人,但只在乎我愛的人。
那些人,優美的心靈化成我一生的投影,今生今世都默默在愛著。
且戰且珍惜
陰陽調和,太極,中庸之道,五行,靈魂振動的感覺。亦師亦友,雙相共生,統合綜效,像是另一個我在不同時空活著。幸福不只有一種公式。
Someone being patient with you is one of the most gentle forms of love.
我發現他是陰性的,像是法文裡的動詞變化有所規律。慢慢找到這首曲的節奏,再去好好練習,接下來閉著眼睛也能命中所有的音。你故意蓋淡的,那麼謙虛,我要好好看守自己,活得像一個唐人女子。
柔中帶剛,剛中帶柔,手裡要有劍,也要有盾牌。從來都沒有玩笑,只有實話但怕得罪。
Stop being so fucking forgiving, people know exactly what the fuck they are doing.
活在世上,最重要的是要有愛人的能力。愛讓我有了盔甲也有了軟肋。要有能力保護你愛的人,平常可以不用跑,但該趕火車的時候要跳得上去。敵人打來的時候,要學會防守,而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。
可我已無力升起防護罩,你偷偷地說,沒事,有我。
璞玉,隱約知道那樣的綠,是淺淺的黃光跟海洋的藍色而成。曖曖內含光,路燈像朋友,越多盞越好走。明燈像好情人,一盞就足夠。
想要獲得人生巨大的成功,你必須找到一匹你可以駕馭的好馬。人們在本應借助外力時,卻要自己做。但只靠自己是不可能獲得成功的,是其他人使你成功。因此,重點關注他人,而不是自己。
成功並不互斥,要有雙贏思維而非零和概念,不必苦苦追尋一個又一個目標,金錢權力地位認可幸福和友情常常結伴而來。試著不再以個人得失,喜怒生死去做苦難與否的評價和判斷。
只有達成這種融洽,心智才能富饒。
江湖不是打殺,而是人情世故。
我們都是神奇寶貝,都是魔法師和戰士。我有我擅長的魔法,你有槍有棍。誰擅長遠攻,擅長滅火,擅長誘惑人心,擅長圓融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屬性,生命就是一場遊戲,你要玩得盡興;生命本是禮物,你是雪松,你是芒草,要你盡情探索世間遼闊,希望你永遠不要忘了。
把酒祝東風,且共從容。
在混亂裡穩定自己不容易,卻也是檢視自己核心與慾望的好時機。人生的豁達從容,大概都來自於無須堅持非此即彼,而能優游於生命的變化裡。當你真正理解,你自己和所有事物都是變化的,你就能以一種全新的方式與生命接觸。不再抵抗,而是與之共舞。
覺醒就是覺察到,沒有任何東西是固定的,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恆的。
所有東西都在變動,都在舞蹈,包括你自己。浮生一世,讀懂世間萬物,無懼風雨,傲然前行。願你歷盡千帆,歸來仍是少年。